接着又开始击鼓传花,从陈贵人开始,绸花传来传去,很快,鼓声再次停止,没曾想,这一次刚好传到杨广的手中。
众人皆看着杨广,谁都知道杨广善于征战,但对于乐器,歌舞之类的家常玩艺却不甚精通,不知他会表演什么节目,我也充满期待的看着他,说实话,我与杨广并未见过几面,虽然经常从丽君的口中听说杨广的事迹,但是对于这个未来的夫君,我的心中仍是充满了好奇的。
杨广看看众人,面露苦笑,起身朝皇帝皇后道:
“父皇母后,儿臣不擅这些个玩艺,这次可否不作数?”
“那怎么成?都如你这般不作数,那就不好玩了。”众人皆议论道。
皇帝也摆了摆手,好笑的看着杨广,言道:
“不可不可,朕一言既出,谁都不许反悔。”
“是的,广儿,若你今日不出个节目,恐怕众人都是不依的。”皇后也接着道。
杨广一脸的苦大仇深,看了看众人,背手踱了几步,苦思之后,言道:
“好吧,若论诗词歌舞,广恐难以胜任,徒惹大家笑话,若是舞上一套剑法,不知能否算数?”
“自然是算数的。”众人皆道。
“那广就献丑舞上一套剑法,以助筵席之乐吧。”杨广起身,向众人抱了抱拳,我抬头看他的时候,正好对上他一双深遂的眸子,心中狂跳不止。
很快,有人取了剑来,杨广手握长剑,淡然一笑,矫健的身姿忽得一跃而起,那长剑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寒光,在这暑气逼人的夏夜里,直让人心中冒出冷飕飕的感觉。
他的身影如游龙般在空中急速旋转,却又不急不燥,把剑舞得如同行云流水。剑芒越闪越快,他的身影也越来越快,急转之中银白色的剑锋划出朵朵剑花,在大殿之内上下盘旋。
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广,眼睛追踪着他的身影,看着他的气宇轩昂,我的心中更是澎湃如潮水,他——就是我心目中无可替代的英雄。
忽然,杨广身影急转,转眼之间,便飞身跃到了帝后面前,剑锋斜指,竟是直直刺向太子杨勇的咽喉。
“啊——”众人发出一阵惊恐的呼喊,我也是心惊肉跳的捏了一把汗,而太子,则是吓得面无人色,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,几乎要昏厥的样子。
“广儿——”皇后震惊得起身,伸出一只手,指着杨广,脸上挂满了惊愕。
杨广则微一收身,长剑嘎然而止,而剑尖与太子的脖子,距离仅仅半寸不到,分寸把握的刚好。
所有人停止了宴饮,就连刚才为杨广舞剑配乐的乐伎也都惊得目瞪口呆,手指悬在空中,没能落到乐器之上,画面就此定格。无数双眼睛盯着杨广手里的长剑,不知他意欲何为,皇帝也紧张的盯着杨广,神色震怒。
杨广丝毫不紧张,他轻轻挽了一个剑花,把长剑收回,只听“卡嚓”一声,杨广把长剑折成两半,竟是一把摹仿极其逼真的木剑。
“皇兄莫怕,只是一把木剑而已,哈哈。”杨广看着杨勇一头的冷汗,忍不住哈哈大笑,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。
“广儿不得胡闹!”皇帝板着脸斥道。
杨广立刻跪下,回道:
“父皇息怒,儿臣只是跟皇兄开个玩笑。”
“你这玩笑开得太过了,若不小心,伤了人如何是好?”皇后责备道,但责备归责备,神色之中,不免对吓得脸白如纸的太子有几许的不满,道,“太子惊吓过度,你速去赔礼!”
杨广不温不火的答应着,嘴角时刻挂着一抹戏谑的淡笑,他走到太子的面前,亲自斟了一杯酒,奉给太子,嘴里笑道:
“太子皇兄,皇弟今日多饮了几杯,不知轻重,多有得罪,还请您大人大量,多多包涵,吃了这杯酒压压惊吧。”
太子还没缓过神来,欲要发火却终究碍着皇上皇后在场,只得忍着,哆嗦着手接过酒杯,竟是拿不稳,洒出来些许。
皇帝皇后看见,眉头一皱,微微不悦。
旁边的太子妃见状,忙用绢布帮太子拭汗,替杨勇掩饰道:
“看这天热的,叫你少穿些,非要穿得这么厚实。”但我恍惚感觉太子妃的表情中有那么一丝恨意,但不知是对杨广的狂妄生恨,还是对太子恨铁不成钢。
真是虚惊一场,着实让我为杨广捏了一把汗,如今风波平定,我才发现我的额头亦是冷汗涔涔,遂伸手向身后的陈婤要绢帕,轻唤两声,她却没动静,我回头看去,却发现她的目光呆滞,竟痴痴的盯着杨广。
她的眸中荡漾着雾气,如凝脂般的双颊绯红如春桃,看她这般表情,我心中忽然一震,一种莫名的酸意涌上心头。狗儿见我回头,忙推了一把陈婤,她惊愕的啊了一声,问道:
“公主有何吩咐?”
我强忍着心中的不悦,冷冷道:
“拿帕子来。”
舞剑风波已平,大家接着击鼓传花,而我心中有些堵,只觉得索然无味,幸好绸花一直没传到我的手中,因为我现下已没有半点表演节目的心情了。
就这样无聊的看着别人表演一个又一个节目,心思却全不在此,呆到筵席结束,我的心情仍旧不能舒展,一直到回去,我都没有再理会陈婤,我终于明白皇后为什么治宫如此严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