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婆子,颧骨很高,一脸的刻薄相。她先是审察了赵孟一下,然后立即露出了谄媚的笑容:“哎呦,我就说嘛,敢打赵胖子的这临州城能有几个呀,原来是赵爷啊!来来,你快请进!本日但是送来了几个好苗子,赵爷您好好的挑挑!”
莫璃心说这赵孟的人脉倒是挺广,而这婆子嘴里的苗子……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勾当……
赵孟的表情一沉,冷声道:“胡说什么?这两位是东家,孟婆,你把最好的那些给我挑出来,死契的,还有那些仆从,要最好的知道吗?!”赵孟被莫璃看的难熬,急遽钻进了院子,一边说,一边只管的让自己远离莫璃。
司马云天在死后看的可笑,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。只是莫璃的兴致正高,他也没有打搅的意思,就任莫璃在院子里逛,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,他咳了一声道:“要干净的,康健的。”
这种地方是个什么样的环境司马云天很清楚,他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外闯荡,曾经有一次甚至还被弄进了这样的地方。那些不听话的人受的是什么样的苦他的内心比谁都清楚,说真话,他并不喜欢这地方!
赵孟心中门儿清,一下子就看出来司马云天是不想莫璃瞥见了内里那些人然后闹心,给那孟婆使了一个眼色。
孟婆心中自然清楚,她没看见莫璃出手,只当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,还生怕她善心大发的要救人。要知道,面前的这个可是赵孟,她还真不敢不给体面!
“哎哎,您放心,老身亲身去,您稍等,稍等!”孟婆说完,急忙下去叫人。不一会儿,孟婆便领着一群人走了上来,在司马云天等人的眼前站成了两排。
“这前面的呢,是死契,都是明净人家的孩子,在县衙也是备过案的,您尽管放心。”孟婆一指前面的那些人,侃侃而谈,“这选得都是年轻的,最大的也不凌驾三十,最小的是十五。”
“这后面的是奴隶,您看看,尽管挑。”孟婆说完,又指了指后面的一排,只是却没有多说。显然这些人在她的眼中,那跟狗是差不多的。
莫璃皱了皱眉头,这种把人看成明白菜来挑,她还真的受不了。看了一眼司马云天,莫璃发现他的眼中暗光浮动,似乎格外的阴翳,心中不禁微微的一愣。
“璃儿,怎么了?”司马云天很快就感觉到了莫璃的眼光,他眼中的昏暗尽逝,甚至还带着点点的暖和,“你自己挑吧,喜欢那一个都行。奴隶要四个,其他的,就从这些死契里面挑四个吧。”
“好。”莫璃心中有些不舒服,她转过了头,先是挑了四个年轻的,长得还顺眼的奴隶,然后开始挑选前面这些死契的人。
这些人里面又一个最小的小女孩,看起来很瘦弱,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淡漠,她的小脸儿上竟然连一丝的心情都没有。
莫璃在那些人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,她看起来很冷漠,可是莫璃却从她的眼中看出,这个女孩,她一直很努力的在在世,尽管她很累,可是她还是很努力,只是那种冷已经渗出到了她的骨头里,让她似乎都忘记怎么去笑了……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莫璃低头看着她,两个人的眼神在现在竟然惊人的相似!
小女孩的脸色微微的一动,不知怎的,她对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很娘娘腔的男人有着一种下意识的密切。
“小烟。”女孩冷漠的说着,眼睛里再一次被淡漠充满。
“小烟,很好听的名字。”莫璃忽然间笑了,脸上的笑意很暖。她喜欢这个孩子,从她的身上,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!
小烟的嘴唇动了动,终极没有语言。
“死丫头!真是没规矩!”孟婆畏惧小烟的冷漠冲撞了莫璃,不禁恼怒的叫道,伸手就要去拧小烟的耳朵。
“啪!”莫璃一把拍开了孟婆的手,露齿轻笑:“我的人,用不着你来教导!”
孟婆愣了愣,然后立刻堆起了笑脸,心说这木头做的小东西竟然也能卖出去!她那里会气愤,高兴还来不及呢!
“呵呵,看公子说的,是老身的不是!真是该打!”孟婆轻轻的给自己打了两个嘴巴,笑眯眯的道:“您挑,您挑!”
莫璃嘲笑一声,还没有起步,却已经有一个女子哭着扑了上来:“公子,公子,您,您买了我吧!我一定做牛做马报酬您!”那女子长得也是极美,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惹人垂怜。
莫璃没有说话,认她揪着衣衫,只是转头看着司马云天,挑起了眉:“云天,你说呢?”
司马云天皱眉,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孟婆,冷声道:“这么没规矩的也敢弄上来?你是敷衍我是吧。”
孟婆一看那姑娘扑出来就知道要遭,这主子选仆从,要的就是听话。这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又哭又闹的,成什么样子?只是她看那姑娘生的美,又把莫璃当作了司马云天的男宠,心中想着要是那司马云天看上了这姑娘那她就可以乘隙多赚点儿,所以才没有拦着……
只是现在看来是白费功夫了,这男宠似乎很得宠啊!
“死丫头!没前程的玩意儿!”孟婆脸色一变,一把拎起了那姑娘,叫人拖了下去,然后立刻笑哈哈的凑了过来:“嘿嘿,公子您别介怀,剩下的都是些懂事儿的,您尽管选!”
莫璃不喜欢孟婆,她懒得剖析她,转身细致的看了看,又挑了两个男的,计划是去做店里的跑堂什么的,另外就在需要一个女的了。正好走到了最后面,看见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姑娘,她长得倒是十分的周正,一脸的文静,看起来也是一个安分的主儿。
“就她了。”莫璃指了指那个女子,说道。
“哎,公子您可真有眼光!这是翠环,是卖身葬母,老身看她可怜,就帮她葬了老母……”孟婆说着,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睛,然后目光立刻转向了司马云天。本来,她是准备多要的,挑了这么多的人,看起来也是个有钱的,她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了。
“多少钱?”司马云天道。
“这个奴隶是一两银子一个,既然您买了这么多,那么,就按三两银子好了。这些签了死契的人就比力贵了,五两银子一个,而翠环和小烟那可都是标志的大姑娘,以后要是卖到青楼那可绝对不止这个数啊,这个女子就更贵一点儿,十两银子一个!”
小烟和翠环的脸色都一阵发白,没有那个女人会想要去那种地方的!可是,这孟婆子竟然要十两银子一个!十两银子,那可是一户平凡人家一年的米饭钱啊!这,这要是他们不买了,那么……
“赵孟,她刚刚跟你说的那个好苗子……也是这么个价?”莫璃安抚的拍了拍硝烟的肩膀,然后龇牙一笑,白森森的牙齿让赵孟不由得胯下一紧,下意识的就夹紧了双腿。
“咳咳……这个,东家,没,没有的事儿!我赵孟虽然混,可还没有到摧残女人的田地!”赵孟急忙撇清,谁知道这个小姑奶奶想要怎么摒挡他啊!可是他也很快的就弄明白了莫璃的意思,这是让自己上呢!
“孟婆!怎么?老子才几天没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?十两?你再说一遍听听,你赵爷今天的耳朵不太好,那,我听着呢,你说!”赵孟铁塔般的身子往孟婆的脸前一站,满眼杀气的看着她,还真的凑过了自己的耳朵,侧着脸,突然间大喝一声:“说啊!说!”
“啊,啊,是,是是老身说错了!”那孟婆的脸色一变,惊骇的看着赵孟。她买人的时候也就是一两银子的事情,这个赵孟是再清楚不过了,她知道自己是又犯蠢了,带着哭腔道:“是,是这两个丫头连带着那两个男人,一共十两。两位公子,这,这一共就是……十三两银子!”
孟婆说到了最后,是真的哭起来了。她简直都不敢相信听在自己耳朵里的是自己的声音!呜呜,几十两银子啊,就这么没了!心疼死了!
“您看……”赵孟一转脸,脸色立刻变得尊重了起来。除却对莫璃的害怕,他心底其实还是很敬佩莫璃的,他还没有见过有哪一个女子的武艺可以这么高强,并且还能把同样很彪悍的丈夫训的这么服服帖帖的!
“还算不错。不过十三很不吉祥,就十二吧。十二好,一,二。”你二!多么好的立意啊!莫璃的满足的笑了,看着孟婆瞬间就更苦哈哈的脸,她的心中一阵痛快酣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