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溪边,上官浅轻轻的擦拭着身上的血液,强忍着恶心的感觉。
刚才她都不敢想象,要是没有欧阳锦,她岂不是要被蛇咬了?
那蛇看上去就是有毒的,现在又是在荒田野.外,她肯定是活不成了。
叹了一口吻,眼神越发的深邃,看来老天还是想让她活久一点,抨击李风逸。
又将衣服拧了一遍,这才松了一口气,而在这时,一道鸟叫的声音不远不近的传来。
她的表情一僵,到处张望着,最后将视线落在对面的小树林里。
“谁?”
她高声问道,模样形状越发的凝重,而就在这时,一群鸟全部都飞了出来。
一个身影快速的掠来,一身黑衣衬得他满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漠。
他站在上官浅的面前,面无表情的开口,“你吩咐的事变安排好了,我有使命,先走了。”
“好。”上官浅看着快速脱离的追风,眼底越发的深邃起来。
而就在这时,一道微小的声音传来,她猛地转头,看到站在大树上的欧阳锦。
他狭长的丹凤眼透着几分冷然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易容的缘故原由,他的面色看上去有些木讷。
她站起来昂头望着树上的欧阳锦,眉头蹙在一起,“你快走。”
她的话才说完,欧阳锦反而直接的从树上落了下来,恰好站在她的面前。
他浑身都带着几分戾气,目光看向追风消散的小树林,脸上暴露几分淡然。
“小浅儿,你的变革倒让我刮目相看。”
欧阳锦深深的望着她,眼底带着一丝欣赏,能站在他身边的人必须是优秀,是暴虐的。
而上官浅就像是一个翻版的自己,从开始的哑忍,再逐步强盛。
“人,总是要长大的,欧阳锦,你快归去吧,要是被他们看到我们在一起,不太好。”上官浅有些焦虑的督促。
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几滴汗珠,深黑的眸子警觉的看了一下四四周,确定没人才对他开口。
“你洗好了?”
“只简朴的把身上的血渍洗干净了。”她的脸色黯淡了一下,刚才真的吓到她了,现在还觉得腿有些软。
不过在欧阳锦的面前她又不敢暴露出来,只能硬撑着。
欧阳锦颔首,扫了一眼她吓得发白的脸,没有更多的关怀,转身离开。
上官浅叹了一口气,精力不振的往回走,怕这个字,一次就够了。
“浅儿,你回来了。”森雅开心的打着招呼。
李风逸看到她回来,也急遽的上前,拉住她的手,“洗好了?有没有吓到。”
“我没事儿,继承赶路吧,别再延长了,否则入夜都不怕就惨了。”上官浅淡淡的开口,萎靡不振的样子。
李风逸点头,靠近她,“浅儿,等到了净觉寺就好了,你去马车里苏息一下。”
她点了点头,冲着他抿了抿嘴角,向马车走去。
翠竹将棉被扑在马车里,扶起她的手让她坐进去。
她才坐进去,就察觉到一个人影也钻了进来。
视线对上欧阳锦那双深邃的眸子,竟然觉得莫名的心安。
欧阳锦坐在一旁,眼睛眯起,拍了拍自己的腿,“躺过来。”
“恩?”她的眼底带着一丝惊奇,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。
而下一秒他便直接的将她按在了他的腿上,用手轻轻的按着她的脑壳。
一股暗香的味道传来,很清新,却也让原来有些疼的脑袋惬意了很多。
“睡一下,放心,不会有人打搅我们。”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。
她含糊的点了点头,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而表面骑马的慕泽野,表情却不是很好,视线不时的飘向马车的位置。
让一个陌生的男子跟上官浅共处一辆马车,总归是不太好。
只是侠客却说不能骑马,又不能让浅儿骑马......
“李管家,我们快些赶路!”李风逸沉声道,加速速率。
森雅追在他的后面,声音带着几分调侃,“三皇子,你急什么啊。”
“公主,请你快一点!天色不早了,如果到不了净觉寺,晚上我们只能睡在树林了。”
森雅刹时便想起了那条爬到上官浅肩膀上的蛇,不由的恶寒了一下,不敢再多说什么,也加快了速度。
虽然都是一起追赶,但是等他们到了净觉寺的时候,天色已经不早了。
“哎呀,可到净觉寺了,累死我了。”森雅嘟囔着诉苦,看着偌大的寺庙,顾不上敬拜,任由小僧人领到了后院便去休息了。
而上官浅因为下战书睡了一会儿,欧阳锦又帮她揉脑袋,下车之后精神好了很多。
“公主,我们去用膳吧。”翠竹跟着奔忙了一整天,也累的半死,发起道。
上官浅点头,在人群里找了一番,却没有看到欧阳锦,在到了寺庙的时候,欧阳锦便下了马车,不知道去了哪儿里。
岂非没有跟他们一起上山?那欧阳锦来这儿干嘛?
心底莫名的失落了一下,转身便看到了李风逸。
“浅儿,悟道大家为我们预备了晚膳,去吃一点吧。”
上官浅点了点头,跟李风逸一前一后来到了用饭的地方。
才走进去,便看到了站在桌子前,跟悟道大师聊的开心的欧阳锦。
“原来侠客在这儿,我还以为你自行离去了。”
“我跟悟道大师有些渊源,来净觉寺便是来拜访悟道大师。”欧阳锦语言间带着几分严厉,继而看了一眼跟在死后的上官浅,眼神带着几分深邃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“坐下吃饭吧。”悟道大师笑着看向他们,眼底透着几分慈爱。
桌子上只有一些素菜,但是几个人谁都没挑,安然的吃完饭。
“我已经吩咐了寺里的小徒带你们去客房。”悟道微笑着开口,“天色不早了,客人们早点休息吧。”
李风逸跟上官浅点了点头,跟小和尚一齐离开。
上官浅下意识的制止脚步,向刚才吃饭的厢房看了一眼,还能看到欧阳锦再跟悟道大师谈天。
看来真的如欧阳锦所说,两个人关系匪浅。
她叹了一口气,看向暗黑的天空,来日诰日又会发生什么呢?
“浅儿,怎么停下了?”李风逸察觉到她没跟上来,转身问道。
上官含笑了笑,摇头,“没事儿,觉得在寺庙里,我的心情都平复了,很安宁。”
“是啊,真的有这样的感觉,只是谁有能做到真正的看透尘世呢。”李风逸眯着眼睛,一语双关的说道。
“人,都是贪婪的,想要的东西越多越贪心。”上官浅深深的望了他一眼,眉宇间带着几分讽刺。
倘若李风逸没有野心的话,她上一世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了局。
上一世把她的单纯全部都消逝了,所以这一世,她来到李风逸的身边,就是为了要将上一世丢失的,受到的痛楚,全部都讨回来。
两个人沉默着走到厢房,两个人住的地方很远。
上官浅推门而入,望着整齐的厢房,满足的点了点头。
这里倒是不错。
心安,心精,若是她能选择的话,真的觉得这种生活不错,逐日念佛,不必想尘凡间的浮浮沉沉。
门吱呀一声打开了,翠竹烧了热水,将盆子放在一旁。
“这里没有浴桶,只能委曲公主了。”
“谈不上委屈,这里没有浴桶很正常。”上官浅倒是很习惯,将衣服褪去,丢在一边,洗漱了一番,低声道,“翠竹,今晚你恐怕要累一点守在门口了。”
“翠竹记着了。”她点头,将水端走。
上官浅从鞋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,虽然前次的匕首被拿走了,但是她还是习惯准备一把匕首在身边。
只有这样,才气给她安全感。
而且她心底知道李管家肯定要对她动手的,但是偏偏却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手。
看来她要时候鉴戒着了。
夜,格外的庄严,稍微的声音都可以大概听得到。
所以在窗户响了第一下的时候,她便告急的握住了刀子,人也一下子精神了很多。
窗户吱呀一声打开,一记凉风吹开,将整间屋子都灌满了寒气。
上官浅不由得的打了个寒颤,一道黑影袭来,她想都没想一刀刺过去。
只是明显自己觉得这刀很快了,但是黑影更快,躲开刀子的同时,又一把将刀子抢了过去。
她惊魂未定的望着黑着脸站在她床边的男人,扯了扯嘴角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休息,就你这点力气还想杀人呢?只怕还没动手,你就被办理了。”
上官浅望着他,小脸上透着几分无奈,“我也是没办法啊,倘若真的有人来呢,难道我要唾面自干,任由摆布吗?”
“说起来,国师大人要是教我武功的话,我不就安全了吗?”上官浅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,使着激将法,她不停都说想学欧阳锦的功夫。
但是欧阳锦却没有一次把她的话认真的。
“你?”他的眉梢挑了一下,将外衣脱下丢在一边,直接躺在床榻上,“你还是省省吧,练功没有十年八年是不可的,难道你以为只一句话两句话,你就成武林高手了?”
上官浅扯了扯嘴角,“那我连自保的本领儿都没有。”
“有我在,你用得着自保吗?”
“但是你要是不在了呢?”
她的话才落,周围便腾升起一股诡异的氛围,两个人对望着对方,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欧阳锦那双深邃眸子感情的变化。
他先是有些气愤,继而又有些恼怒,最后酿成了愤怒。
“小浅儿,我很脆弱吗?”
她立刻摇了摇头,“你不脆弱,一点都不脆弱,很强大。”
“那我的强大罩不了你吗?”他继续追问道,眯着的眼神散发着一股伤害的气味。
她那边敢说是?干笑了一声,连声表明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他猛地贴近她,抿着的薄唇带着几分魅惑,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上官浅想要退却,但是腰却又被他的胳膊锢着,干笑了一声,“我不想靠任何人。”
下巴被他的手捏住,温热的气息劈面而来。
“我不是你口中的‘任何人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