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伟嘿嘿一阵笑,自己先出发,陈瑶赶不上自己的。
张伟静静溜出了宾馆,出门向左,沿着海边的椰林,直奔天际海角。
天色还早,夜幕沉沉,黎明前的最后一丝暗中还在倘佯着不愿拜别,天空灰蒙蒙的,四周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。黎明前的大海分外温柔,波浪轻轻打击着沙岸,一阵海风吹来,撩起张伟的黑发。
张伟一阵小跑,在椰林中穿行,很快就看到了天涯海角的巨大石刻。
天涯海角,我来了,我又来了,带着莹莹一起来了!张伟心潮汹涌,站立在石刻旁边的岩石上,就是前次陈瑶站立的那块岩石上,凝视着天涯海角,怀想起昨夜莹莹的吩咐,一阵豪情勃发,一阵浪漫的情怀喷涌……
莹莹,酷爱的,现在,我就和你一起,带着你的一颗心,和我一起看日出,让我们共同来感受这份火热和激情吧。张伟心中一阵狂乱的幸福。
海浪拍击着岩石,朵朵浪花亲吻到张伟的脚上,带给张伟一阵温馨。
张伟远望着无尽的海边,眺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。
不知过了多少时间,天空在慢慢放亮。放眼望去,东方天涯微微暴露橙黄色,随着时间的推移,橙黄色不停扩散,并越来越浓,水天相接处成为紫色。徐徐地,太阳探出前额,红红的额头,一点儿一点儿地从海面升起,慢慢地,一纵一纵地,使劲向上升着……
张伟屏住呼吸,伫立在海浪拍打的岩石上,看着朝霞在远处的天际弥漫……最后,太阳如释重负般地跳出海面,红彤彤的,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,徐徐地向上移动。红日周围,霞光尽染无余,那轻舒漫卷的云朵,恰似身着红装的少女,正在翩翩起舞。
张伟被这壮丽的天然景观感动了,沉醉在感叹和冲动之中,久久不能释怀,心中一遍一遍狂热地呼唤:莹莹,你看到了吗,你看到了没有,你肯定是看到了,我们一起看到了,多么壮观的日出,多么壮丽的景观,只有我和你,我们在一起欣赏,这个天下,此刻只有我和你……我们,我们永久在一起……天涯海角见证了我们的爱,我们日出东方永不消逝的爱……
张伟被巨大的幸福围绕和困绕,像一根木桩,耸立在岩石上,那块陈瑶曾经站立凝望大海的岩石上。
张伟心如潮涌,对伞人无尽的爱意一浪高过一浪,汹涌澎湃,席
卷而来……饱经风霜的温柔,陪你度过一生够不敷?天涯海角不算远,我会飞向你窗口……
张伟忽然想起了这句歌词,感触颇深。
张伟的面颊上,两行热泪悄悄滑落……
这是幸福的泪,这是爱情的花朵,这是劳绩的泪……
“哥哥……”突然,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从张伟死后娓娓传来。
张伟满身一震,转过头去。
陈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,穿了一件蓝色碎花的连衣裙,正是客岁张伟在三亚第一次见陈瑶时穿的那件,就连头发也是那次一样的发式。
陈瑶两手放在小腹前面,搅合在一起,两眼睁得大大的,水灵灵的,看着张伟。
张伟心中猛地一震,陈瑶干嘛要叫自己哥哥,这是为什么?
张伟转过身,怔怔地看着陈瑶:“陈瑶,你叫谁呢?”
“哥哥……”陈瑶豁亮的眼睛看着张伟,声音颤动。
张伟的头一下子有些发炸:“陈……陈瑶,你什么意思?”
“傻熊哥哥……”陈瑶不答复,继承叫着,胸口升沉越来越猛烈。
张伟直勾勾盯着陈瑶,脑壳里的血直往上涌,嘶声说道:“你……陈瑶……你……在干什么?”
陈瑶牢牢抿着嘴唇,强压住内心的激动:“傻熊哥哥……你不是要带我来看日出吗?”
“你你!”张伟手指微微抬起,哆哆嗦嗦,指着陈瑶:“你你怎么知道的?你你你是谁?”
“是你亲身告诉我的啊,你昨晚不是说要本日早上要带我来看日出吗?我我是我啊,傻熊。”陈瑶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。
张伟内心突然翻江倒海一般汹涌,脑海里突然猛地开始崩裂,看着陈瑶,不由退后一起,走下岩石,在沙滩上摇摆了几下,站住,瞪着陈瑶,哑声说道:“你你到底是谁?”
“我是伞人!我是莹莹!我是姐,我是陈瑶,我是张小波……”陈瑶一口吻说完。
“什么!”张巨大脑迅速在崩溃,猛地喊道:“这不可能?你你说谎!”
“凡间万物,凡事皆有可能!”陈瑶走近张伟,眼睛里水汪汪的:“哥哥,我不叫瑶瑶,我叫莹莹,我就是伞人,就是你撒色子撒出来的女网友伞人,就是一直被你叫姐姐的伞人,就是被你‘网上一个我,网上一个你’吸引过来的伞人,就是鼓励你南下流落的伞人,就是在实际和假造之间一直和你来往的伞人陈瑶张小波!”
陈瑶说完,热泪终于流淌下来。
陈瑶没有擦拭,大概,在等候张伟来擦拭。
“啊!”张伟猛地摇晃着脑袋,看着陈瑶:“这不可能!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,天地下就不会发生这么巧的事,你在撒谎!你在骗我!你”
张伟无法蒙受这突如巨来的究竟,狂烈地摇头,颠三倒四地喊叫,大脑终于崩溃了,疯狂地转身,沿着海滩狂奔而去。
“站住!”张伟身后传来陈瑶进步嗓门的声音:“你允许我,见了我不跑的!”
陈瑶的声音仿佛具有某种震慑,张伟在奔出10多米后,猛地像根木桩,钉在了沙滩上,呆若木鸡。
陈瑶缓缓从背面走过来,边走边说:“哥哥……你答应过我,见我了不跑的,你答应过我,见了我的意中人不跑的……我答应过你,会让你见我的意中人……哥哥……我的意中人,就是你啊……”
语言间,陈瑶已经走近张伟,从背后拦腰抱住了张伟,脸颊贴在张伟的后背,幽幽地说:“你征服了我,你让我陷了进来,你让我不能自拔,你让我从虚拟走到了现实,你在虚拟的网络上融化了我心里的全部坚冰,你在现实中暖和复苏了我酷寒死去的心……你让我深深爱上你,你让我在爱的泥沼里迷自己,你带我走出阴霾,见到阳光……哥哥……我说过,我一直在你身边,我一直和你在一起……”
张伟分明感到,自己的后背已经湿润,温温的,那是陈瑶欢乐的泪水。
张伟愣愣地缓缓转过身,拉着陈瑶的手,紧握着,直挺挺地站着,眼神布满迷惘和惊异:“陈瑶,你你真的是伞人?”
陈瑶掉臂满脸的泪痕,看着张伟,使劲点颔首:“傻熊,是的,我就是伞人,我就是你姐。”
张伟仰天长啸:“啊这太不可思议了,这太刺激了!”
说完,张伟又猛地盯着陈瑶,一遍一遍:“这太不可思议了……我怎么一直没感觉到呢?”
陈瑶任张伟握着自己的小手:“这叫政府者迷,其实,你稍稍专心去思量,稍稍用心去琢磨,你就能发现我和伞人有很多类似之处,否则,我怎么叫你傻熊?”
张伟仿佛恍然隔世,还是不能回过味来,心里整个翻了个,一切都乱了,傻傻地看着陈瑶。
陈瑶抬手摸着张伟的脸:“傻熊,笑一笑?”
张伟木然咧嘴,说是笑,仿佛像哭。
陈瑶看着张伟:“傻了?”
张伟点点头。
陈瑶拍拍张伟脑脸颊:“是不是很刺激?是不是很浪漫?是不是很激情?”
张伟嘴巴半张,看着陈瑶,点点头:“太太过了,太浪漫了,太刺激了……”
陈瑶脉脉含情地看着张伟:“哥哥,昨天晚上你还答应我一件事情的,你还没兑现。”
“昨天,”张伟此刻的心里不知是狂喜还是懵了,目瞪口呆看着陈瑶:“昨晚?什么事情?”
陈瑶猛地扑到张伟怀里,脑袋抵着张伟的胸口,低语道:“你昨晚答应见了我抱我的。”
陈瑶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张伟的身体,浑身的热量温暖着张伟的身体,张伟不禁惊异于陈瑶的自动和热烈,这是从前从没有见过的。
张伟浑身像电流穿过,像在做梦,像从另一个星球归来,浑身血液快速奔流,心跳剧烈,像要跳出来,脑海里突然涌出一阵狂喜,一阵激情,一阵剧烈的激动,情不自禁伸手搂住了陈瑶的身体,嘴里喃喃道:“这这是真的吗?这一切,都是真的吗?”
“是真的,这一切都是真的,哥哥……我们终于在一起……”陈瑶偎依在张伟怀里,紧紧地,呢喃低语。
“真的?这都是真的?我不是在做梦吧?我不是做梦吧。”张伟的下巴抵在陈瑶的头发上,紧紧搂住张瑶的身体:“你真的是莹莹?你真的是伞人?你真的是姐?真的吗?”
“是的,这一切都是真的,哥哥……”陈瑶搂住张伟的腰:“我就是你生掷中的伞人姐姐,你就是我的傻熊弟弟,我依托终身的小男子。”
张伟仿佛终于回到了现实,松开陈瑶,扶着陈瑶的双肩,低头看着陈瑶的脸,久久凝视,半响:“姐……”
“弟弟……”陈瑶叫了一声,幸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。
张伟伸手轻轻擦拭陈瑶的脸庞:“莹莹……”
“哥哥……”陈瑶又扑到了张伟的怀里,更加精密地和张伟贴在一起,紧紧搂住张伟的腰。
张伟长长出了一口气,担当了这个现实,终于觉醒过来,终于开始承认自己从虚拟到现实的变化,心里顿时被全部的高兴和高兴所充斥,大脑被高度的激情和狂喜所填满,大大地伸开臂膀,将陈瑶环绕在自己的度量,轻轻抚摸着陈瑶的头发,嘴巴贴近陈瑶的耳畔:“亲爱的,莹莹,我的爱……原来,最远的爱就是近来的你……”
张伟的眼泪又一次流出来,滚滚而出,滴在陈瑶的脸颊和头发上。
“哥哥……”陈瑶抬起头,伸手轻抚张伟脸颊上的泪水:“这里,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相见的地方,几个月前,在这里,我第一次谛听到了你的声音……”
“是的,今天,我们又一次在这里相见,却是来圆我们的一个梦,一个地久天长天长地久的梦,一个从虚拟里诞生,在现实里发展的梦……”张伟用热切的眼光看着陈瑶。
陈瑶用手轻轻掩饰着张伟的嘴唇,仰面看着张伟,目光里充满了欣慰和温情“哥哥……这不是梦,是心愿,我们来这里,是来实现我们的心愿,我们共同的心愿,在这里,让天涯海角来见证来验证我们的爱!我们的爱,就像这流传千古的漂亮的爱情故事,永永远远……”
张伟感动地再一次将陈瑶拥入怀里,抚摸着陈瑶的肩膀:“莹莹,梦幻成真……梦幻终于成真了……”
在南海之滨,在天涯海角,在椰树林旁,在美丽的朝霞掩映下,涛声做伴,张伟和陈瑶久久拥抱在一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