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不知道死亡可以用这么优美、温暖的方式呈现出来,电影《入殓师》做到了。观影过程给人既忧伤又感动,还很治愈的奇妙体验。
《入殓师》海报
大悟,原是一个充满音乐梦想的大提琴手,供职于东京一著名交响乐团。由于经济不景气,交响乐团倒闭了,大悟失业了。面对各样的还贷和东京高昂的生活成本,大悟无奈地和妻子回到了乡下的祖屋。为了生存,他不得不去找了份和音乐无关但薪水奇高的工作。
《入殓师》剧照1
上班第一天,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工作原来是名入殓师,负责给尸体清洁、化妆并装殓。大悟本能地抗拒,却终究抵不过社长的真诚挽留,还是决定留下来。从此,在社长的带领下,大悟开始了一段另类的艺术生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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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开始,面对死因各异、恶臭冰冷的尸体,他严重不适,恶心呕吐,无数次想要逃离。直到一次,社长为一位早逝的家庭主妇入殓,才让他真正体验到入殓师这份职业带给他人的庄严感和艺术美。社长从给尸体整理、擦拭、化妆到入殓,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、精确到位却又温柔至极,似乎他面对的不是冰冷的尸体,而是一件待雕琢的艺术品。他为逝者准备的寿衣、挑选的妆容色彩,无不透出他对逝者的尊重和爱护,那是一种超越血缘亲情的大爱,充满了人文主义的温暖和关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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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片中,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片段:不管是演员的演技,还是服化道的呈现,都堪称完美。它不但完整地展示了入殓的全过程,而且仪式感和氛围色调的搭配,第一次赋予了死亡静谧的美感,让其不像是一场葬礼,更像是一场充满美学体验的行为艺术展示,直接冲散了死亡阴影的弥漫,留住了逝者最后的尊严和美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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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以后,大悟开始抛弃对入殓师这份工作的偏见,全身心地和社长一起投入工作,并在这个过程中感受着死亡的悲戚哀伤,也感受着生命的尊贵和痛苦、人性温暖和阴冷。 那些巡夜的兵举起火把,认出是纪百草的孙子,倒是没难为她。其中一个士兵道:“我好像看到他到那边林子里去了。”
流霜抬眸望去,果然见高坡之外,有一处黑压压的林子。流霜走到那里,毫不犹豫地奔到了林中。林中黑压压的,新月的光芒根本就照不到林内。
流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,一边小声呼喊着:“阿善,阿善,你在哪里,快点出来吧!我不怪你的,阿善,快出来吧!”
流霜知道,阿善定是躲在林中伤心,今日自己也许说他有些狠。想到他一个孤独的野人,为了怕自己劳累,帮自己为伤兵治伤,而自己还责备了他。
“阿善,我给你赔不是了,快出来吧,不要吓我哦!”流霜担忧地喊道。
“霜!”黑暗的林中,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答应。
流霜心内一喜,隐约看到前面树影下,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。
“阿善,你怎么躲在这里!”流霜缓步走了过去。
距离阿善不到一步,却见阿善一个前倾,双臂如钳般抱住了她。炙热的唇忽然落了下来,吻住了流霜。
流霜惊呼一声,但是那呼声却淹没在他的吻里。他的吻是炙热激烈的,好似爆发的洪水,向流霜激涌过来。
流霜彻底被这样的激情吓蒙了,阿善竟然吻了她?难道阿善喜欢她?
野人也会亲吻,这个问题,流霜没有研究过,不过她现在知道了。
她蓦然发现,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对他太过关心了,所以,他便将他当作了他的---他的什么?她还真不知道野人是怎样称呼自己的夫人的。
“阿---善---”她试图说话,他的舌却趁机钻了进去,在她的口中搅弄。
身子被钳住,她推不开阿善,只有瞪大眼睛,狠狠地瞪着他。但,这个法子似乎不管用,黑暗之中,彼此根本就看不到彼此的脸。
流霜不知道阿善打算何时停止这个吻,但是,她却感到自己的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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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尽力用庄重和充满美感的入殓仪式抚慰哀伤的逝者家属,也透过这个仪式去成全逝者的遗愿,消弭他们生前和其亲属爱人之间的隔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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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最深的就是大悟在入殓一具“女尸”时,发现“她”是男儿身。原来逝者生前非常想成为一名女性,但碍于世俗对变性的偏见和父亲的权威阻拦,一直未能如愿,只能以男扮女装来释放自己的愿望。现在往生了,却面临到底以什么样的性别穿衣上妆入殓的问题。家人间争执不下,活着的人还在试图用自己的意念去操控左右“她”的“想法”,仍然无法放下控制亲人的执念。最终在母亲的坚持下,还了“她女儿身”。面对“焕然一新”的“女儿”,父亲哭着对社长和大悟说:“他生前打扮成女孩模样后,我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,可是刚刚,看着他微笑着躺在那里,我意识到,他是我的孩子啊,不管变成什么样子,他一直都是我的孩子,谢谢你们!”这位父亲终于放下了固执己见,回到生命关系的本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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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就是这样,活着的时候,总感觉时间还有,到真正失去的时候,才发现那曾经很多自认为的坚持不过是固执己见。然,再回首,已经逝者无可追,来者也无影。就像影片中的一位女性逝者,生前丈夫对她关心不多,在被问到给逝去的妻子上什么颜色的口红时一脸茫然。只有女儿知道母亲生前爱用什么色号的口红,放在什么地方。社长没有执着于用他自己事先备好的口红,而用了逝者生前最喜欢的口红,让她用最美丽的面貌走向另一个世界,小小的举动瞬间消除了起初对入殓工作充满不屑不耐的丈夫的偏见,助他在妻子的最后一刻释放他不善表达爱意的情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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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展现着最令世人恐惧的死亡,却又嵌入疗愈的温馨和乐观主义的精神,丝丝入扣、润物无声。那一家人,最开始充满忧伤,因为老人送别老伴儿,儿女送别父亲,孙辈送别爷爷。可是当他们看到妆效完毕后栩栩如生,仿佛在睡觉的亲人时,都情不自禁地在逝去的亲人的脑门儿上留下他们送别的吻,看着印着大大小小吻痕的逝者脑门儿,全家人在含泪的笑声中释放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哀伤,留下了对亲人美好的回忆和怀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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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悟正是在这种滋养他人的过程中疗愈了他自己内心的原生创伤。大悟的父亲在大悟很小的时候抛妻弃子和情人私奔了,就此和大悟断了一切联系。大悟对父亲有难解的心结,他爱父亲,思念父亲,却也怨恨父亲当年的决绝。他留存着儿时父子间游戏时互赠的石头,却不受控地淡忘了父亲的音容相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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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撕裂般的痛苦中,大悟获悉父亲孤独离世的消息,于是他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去亲自办理父亲的身后事包括入殓。当他在入殓过程中,打开父亲紧握的手的时候,儿时父子互赠的石头滚落出来,那一刻,大悟释然了:原来父亲一直牵挂着他;原来父亲一直爱着他。
《入殓师》剧照11
大悟转身轻抚妻子的孕肚,那里一个新生命正在孕育,是他,也是他父亲生命的传承和延续。
《入殓师》剧照12
回到影片的最初,白茫茫的雾气中隐隐透出车灯灯光,灯光越来越近,是大悟和社长驱车前往丧者家中工作。漫天迷雾,阴暗迷茫,只有零星亮光时隐时现、微小脆弱。
迷雾中的光
而影片的最后,大悟在蓝天白云下,置身乱石丛生的广袤大堤上,从容地拉着他心爱的大提琴。这次的声音悠扬而又坚定,伴随着日本国宝级音乐大师久石让的《Memory》配乐,如诉如泣,仿佛历经沧桑的智者在告慰亡灵,礼赞生命;又如药石汤泉,滋润干涸荒芜的死亡之旅。可不是吗,人生就像是一场死亡之旅,免不了和死亡对视,不要因为定睛于和牠的对视,而忘记了生和爱的意义。